第11章 灯影摇红青春莫误(1/ 2)
二喜烧锅,熬粥贴饼子。
“媳妇,太匆忙,将就将就吧。”二喜歉意难安。
一句媳妇,喊的梦遥羞红了脸。
二喜搬来板凳,梦遥坐在上面往灶膛添柴火,不会用风箱,二喜帮助一下一下拉动。半小时后就可以吃了,喝粥吃饼子。可二喜的小眼睛从未离开过梦遥,时刻待命准备服务的架势,那股在意与宠爱的程度,无以言表。
这夜,在西屋,洗漱好了后,二喜招呼梦遥休息。
墙柜里掏出拆洗后从未盖过的被子,在炕头为梦遥抖落开,鼻息处瞬间染满艾草香。铺整着弄好,还要摆放好枕头。没有现成的新枕巾,只能找一件洗过的软背心,垫在荞麦皮枕头上,生怕咯到她鲜嫩的面颊。
把自己的被窝卷,自觉推到了炕梢头。
他觉得梦遥和母亲一起睡唐突,和自己睡也说不上来,因为他不想这么早开始,毕竟还没结婚呢。于是只能和梦遥一个屋子,自己当个看门的吧。
在天津的小村,八几年时,没电是常有的,点煤油灯,或者黑灯瞎火才是常态。母亲那屋的煤油灯早就灭了,还没等熄灭这屋的,不知为啥忽然没了油,灯火渐渐也灭了。
趁黑,原本坐在炕沿上的他俩紧紧搂在一起,五指缠绕。灯影摇红,墙壁上有两个人的剪影。二喜的手,轻轻穿过她浓密的马尾,发根有点暖,往下微凉,柔顺滑腻如软缎。
从来没有这么真实搂抱过一个女孩,何况自己光棍了那么久。此刻他筛糠一样颤抖双腿,根本无法控,如鼓心跳咚咚咚,心里的邪念汩汩冒泡。
但最后,还是坚守最后的防线。
他将原本买来孝敬给母亲的暖水袋,贴心拿出,借着白月光灌满热水扭紧塞子,稳稳放入梦遥的被窝里。
一个炕头一个炕梢头。
月光下,看到她如美丽大理石雕像般缓缓躺下,马尾辫解开后,厚实的乌发噗噜噜散落到腰迹,长长的脖颈,勾勒出婀娜曼妙身材的那件杏色毛衣,身上盖着花色的棉被。
这些个影子,总是雕刻在脑海里,错综烙印纠缠让他莫名激动,毫无防备就被扰心神,一下嫌弃这幸福简直来的太突然。
烦恼!
又是一个不眠夜,他翻来覆去毫无睡意,嫌弃炕烧的太热,嫌弃棉被太厚实,最后还大胆的借着月光,将一只脚丫子伸向被子外,可依然还是周身燥热,他索性将一只脚踩向窗台,另一只紧靠房山的土坯墙。
如此,顿觉有些温度合适。
但又嫌弃那墙壁太硬缺失了人情味,被子都好几次被滚动掉落了大半个,又重新借着月光,揪扯平整。
梦遥根本没有二喜那般复杂的情绪折磨,或许和自己年岁小不谙世事有关,哪怕是已经18岁,平素对爱情或许也期待过什么,但并不强烈。
不过她大病一场之前,貌似也狠狠用心期待画中的男明星,一直认定他才是恋人,而且做梦都想被他追求,接受他为自己亲手披上婚纱,他就是自己的准新郎。
可她却被所有人攻击嘲笑。
确实,自身所处的卑微狭窄环境里,又哪有资格真正见到?既然见不到,又怎么能够谈及?如果什么都成不了,那也不能因为等画上的明星,而把自己的青春贻误。
再说,如果一辈子都等不到。这,又该如何打算?家里人谁会容忍宽容,谁会给你时间,去寻找期待那个缘分?
何况连母亲,都毫不客气认为自己疯了病了。
哎!或许跟着不歪不拐的刘二喜,就如母亲所述:现实里,找个丑的实托实靠的手艺人,就一点不亏。样貌好的华而不实太虚飘,过日子不安稳。
最终,梦遥的思想在无奈的风雨里飘摇。有更好的目标期待幻想,又能怎样?好好的蜜罐子还不是被打碎,里面的蜜糖扬了满地。
谁还管糖罐子的主人哭不哭泣?
哎,人活在现实里,总归要一日三餐过日子,该干嘛干嘛,到什么年龄就说什么年龄的事。
思想澎湃的梦遥因劳累,很快就响起细细的鼾声。
去大城市里购物那么久,别说楼上楼下,就算光看那些花里胡哨也够脑袋疼,何况一口水没喝的情况下,挤公交车还那么久。
夜里三点钟,不知何故,一下子来电了。灯泡哗啦一闪骤然亮起,哪怕是15瓦的灯泡,也亮的让人心慌。二喜赶忙坐起身,怕惊醒梦遥,可灯绳就在梦遥的那一侧,没办法,只能光身子爬过去。
爬到梦遥这里,揉了揉眼睛,细细端详她长长密实的睫毛,大刷子一样盖在下眼皮,高高的鼻梁,花瓣嘴。
但也许她在做梦。
软糯的红嘴巴忽然蠕动,而且还偶尔伸出一点红艳的舌尖,像个可爱的婴孩在裹奶。啊?多大了还吃奶?
哦,她刚18岁还不足,可自己?
他摸着沧桑如牛皮纸的面颊,内疚自责感十足。感觉自己定是上辈子缺了八辈子的德,这辈子,偏偏要来祸害一个年龄那么小的女孩。
看着她一切发育都妥妥当当,一切都等待着新的生机。可这些真都属于自己,属于一个又老又丑的粗汉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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